其实你不用去远方前不久，我的一位远在深圳的朋友来信，说他在紧紧张张一番忙碌之后安定下来，突然有了一种失落感。这种并非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游子情，十分敏感地触动了我的神经，公司宣传片拍摄让我清晰地感到，原来我是个山西人，地地道道的，不搀一点水份地域上的凝聚与隔阂，不在乎你是伟人还是平民，不考虑你是富翁还是乞丐，这种情结，靠人为的力量打不开也系不住。不出娘子关，我们只说回运城老家或去认一个大同老乡，而一旦走出山西，那我们就仅仅是个山西人了。故乡对故乡人的牵引和故乡人对故乡的眷恋，是一份永远也说不清楚横竖也割舍不去的怀念作为山西在北京乃至全国发起的宣传攻势的一部分，笔者作为撰稿参加了中央电视台正大综艺山西专场的拍摄活动的全过程。外景拍摄历时近一个月，行程数千公里，从南到北，由东及西，尽管还是十分有限地将山西的表里山河走马观花掠过，可终归还是有一个信念有份情感有片赤诚，以新的价位和视角深深烙印在我的履历中，铭刻在我的脑海里。简单说来只有四个字，就是我爱山西标题叫“其实你不用去远方”，潜台词是“好地方就在你身旁”。允许我还是按照电视专题片的思路，来梳理和记叙这次旅行吧所有中国人，包括世世代代生活在黄河岸边和远离黄河的人们，都对黄河有一个历史和现实的概念，都对黄河有一份抽象和具体的情怀：往远了往大了说，黄河是中国人的母亲河，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就像远古部落的图腾一样，黄河对我们是一种源远流长根深蒂固的象征和标志，近一些具体点讲，黄河就是这么一条含沙量很高有时侯水患还要大于水利的北方大河。无论你爱也好恨也罢，她永远生生不息地流淌着“你从雪山走来，你向东海奔去；你从远古走来，你向未来奔去”。有人说，一首《长江之歌》，从地域和历史纵横交织的全方位时空，唱出了中国人心中的内涵和气概：回肠荡气跌宕无涯韵味深长。那么黄河呢？是“黄河大合唱”在吉县壶口激发出的怒吼，还是“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在河曲娘娘滩吟唱起的幽怨；是古渡历历神柏苍苍的大禹渡，还是峡谷深切索桥飞渡的偏关万家寨水利枢纽。虽说高山挡不住，毕竟东流去，然而黄河流经山西的七百余公里，却实实在在是自北而南或高亢或低吟或舒缓或急深而去的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道出了黄河所有的积淀和漫漶。不过，黄河在偏关老牛湾这个历史性的转折，却打破了年代久远和历历在目的时空界限，绵延不断地谱写出中华民族的远古文明和社会生活，影视视频制作在黄土高原上的三晋大地、冲积出一片片越来越显现其生命力的文化绿洲说河说黄河说我们山西的这段黄河，自然就成了这次山西专场的首选主题。说实在的，将这么些内容浓缩在四、五分钟的片子里，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最后为“正大”剪辑出30分钟的片子，我们整整拍下了15个小时的素材！由此我也深深理解了搞电视做节目的艰辛。正如您所看到的，说河的内容—— 一为吉县壶口瀑布。山西的风景名胜，属于历史的人文景观居多：从百万年前的史前人类遗址到历朝历代都有文物古迹留存至今。史家誉山西为古文物之博物馆。作为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它一方面是山西人引以为自豪的作料; 另一方面也使我们在许多方面显得过于凝重和缺乏轻灵。不大了解山西的人，总觉得我们有些过于一本正经和不苟言笑。事实上，不得不如此。黄河文明的深厚有时侯需要几代人的挖掘，才能窥见一斑；黄河文明的沉重有时侯要靠一个民族的力量，才能搬得动它属于自然的景观偏少：而作为山西境内作为黄河上最著名的自然景观，壶口瀑布首屈一指。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壶口瀑布都应当划进世界级范畴才符合它的身份。若不是由于阅历太浅而孤陋寡闻，不是由于月是故乡明而敝帚自珍，那么笔者的判断应当是客观的和真实的。从下面一点我们是否可以找到资证：和世界上其它的著名瀑布比起来，电影焦裕禄观后感壶口的魄力不在于潇洒和飘逸，而是它的凝聚和力度。试想一下，骤然间将超过两百米宽的黄河水，3非农携美联储强势来袭！收拢进宽不足五十、落差却高达三十米的壶口中，然后就遁入千余米长的龙漕里神龙不见首尾了。这瞬间和永恒的连续动作，难道不是一个仅有的奇迹么？赞美、歌咏和被壶口震撼的诗文篇章、文人墨客很多，作为一处综合性的风景它的内容也很丰富。不过，要真正理解和体验壶口瀑布的壮美和大气，你最好亲自去看一看。描写壶口的传世之作我们尚未看到——其实说不好，反而不如不说。一些程式化雷同化的缩写和改编，反倒冲淡了“原作”的味道。对于大多数暂时去不了的人来说，电视就是一种再好不过的媒介了。片子中的解说词有这么两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大多数人初到壶口时的强烈感受。作为一名游客，壶口的涛声令我难以忘怀。主持人李丽萍张开双臂高喊：你听见壶口在咆哮吗？这震耳欲聋的吼声把什么都盖住了。我觉得我自己太伟大了。她没有按照以往的惯式说自己渺小，也算是一家之言罢和祁县的乔家大院比起来，壶口好像不够红火热闹。这除了交通方面的原因外，宣传上似乎也缺少一种契机：乔家凭着满院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映红了大半个中国；而壶口，仅靠给它冠个“世界上最大的黄色瀑布”、或“中国旅游四十佳”等诸如此类的头衔，恐怕远远不够。旅游方面的自然资源和文物古迹一样，都面临着一个保护和利用的问题。据说，长期以来壶口瀑布每年都以接近一米的速度，往上游“走”动。史料载，约3000年前，壶口和孟门是连在一起的。今天，壶口却已在孟门之上3000千米之遥的地方了。若不珍惜，有一天壶口真的“走”到内蒙或别的什么地方、亦或干脆不复存在，那将空留下千古的遗憾了一为黄河娘娘滩。如果说黄河在壶口迸发出的力量代表了我们这个民族的某种精神；那么，黄河在河曲流露的舒缓和深沉，就是两岸人民生生不息的源泉。黄河在这里造就的两个杰作：一个是走西口。从公共服务看城市化成本如主持人在轮渡如梭的南关码头说的，这里是山西河曲，对面就是内蒙的准格尔旗了。当年走西口的人们就是从这里渡过黄河，远赴口外谋生的。现如今，物是人非，早已疏远了走西口的苍凉；古道热肠，依旧抚慰着黄河人的胸膛。夕阳西下时分，掠过黄河，目力所及，我的思绪仿佛触摸到些许大漠的荒凉与肃杀从南关渡口登船，片刻就到了娘娘滩。“那水流千里归大海，走西口的哥哥呀你返回来”。这首由走过西口的当地人唱出来的原汁原味的河曲民歌，和世代居住在娘娘滩上的黄河人家，他们对故土的执着、对亲人的眷恋，可谓异曲同工一脉相承啊确切地说，娘娘滩只是位居黄河中的一方“土洲”。黄河中这样的地方不多，而有人居住，恐怕只此一处。这个绿树环绕的世外桃源，相传因汉文帝刘恒的母亲薄太后被高祖刘邦逐出长安，落难居住在此而得名。其时正是五月，滩上处处桃红柳绿，家家柴扉虚掩，颇有些扶犁黄河边，闲话岁月长的悠然情致这娘娘滩上住人的历史，即便从薄太后母子落难算起，也已超过了两千年。现如今为生活所迫的岁月早已随黄河水远去，娘娘滩上的人想要离它而去，也只是花几块钱买张船票而已。更何况这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已进了城，有的还到了更大更远的地方。童年听腻了的黄河涛声和娘娘滩摇篮中的梦幻，恐怕仅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段履历，就算心长系之，人却再也不会回来滩上仅存的十几户人家，几十个老人，除了还保存着一些古旧的习俗和淳朴的民风外，日子倒也过得安逸适足，与外面的世界相去不远作为黄河造就的一个奇迹，作为铺陈在黄河里的一幅水墨画，娘娘滩观赏的价值已超越了生活的原意。不管怎么说，这里的人对黄河的依恋和挚爱，对故土的眷念和厮守，的确令人动容。我想到远在晋南的洪洞大槐树遗址。实际上，他们之间应该有一种共同的内在的成分和关联。为生活所迫走西口的人们，他们的生活并无多大改观，家再穷再陋终归也还要回来。而“问我家乡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这两句流传数世纪的大白话，倒更像是人们故土难离认祖归宗的座右铭明朝洪武年间发端的移民运动，其规模之大时间之长范围之广，历代无出其右。在山西约有六、七次，计有30几万人先后被集中到当时的那棵大槐树下迁往中原和华东南。移民的背景，说起来只是因为当时的“山右富庶且人丁兴旺”，而中原等地经连年的战争离乱和饥馑几乎成了无人区了。六百年过去，当年从这里迁移出去的古槐后裔，如今遍布国内20余省市400多县，以及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牵系着数千万人的血脉和神经当年的大槐树早已不复存在，后人在它“仙逝”的地方盖了一座祠堂。因为它不属于那个家族，而是荫庇着一大群人，姑且称它古槐祠堂吧。里面供奉着400多个姓氏牌位，来此寻根祭祖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怀着一种好奇一腔虔诚和一份神圣，把自己的祝福和心愿寄托在祖先的牌位前，点燃在袅袅的香烟里。不过祭祖的香火你得用布施去买。这一点，朝拜者和收钱的人想得恐怕不是一回事不过，一走进那座还算清爽的古槐公园，我还是滋生出了一种回家的感觉。这种情愫，也许只有中国人体会最深感受最切。多少年来，我们对自己民族的血脉、渊深的根系，把握得这样紧，体贴得这样深；无论走到那里，无论身在何处，都忘不了自己是炎黄的子孙，是500年前的一家人一为芮城大禹渡。站在高崖上俯瞰，黄河更见开阔，在晋南明丽的阳光下静静地流淌。如同经过在秦晋大峡谷间的博弈和挣扎之后的小憩：喘口气，放松一下手脚；接着继续它浩荡东去的最后旅程大禹渡作为黄河中下游著名的古渡口，是和我国历史上第一位功勋卓著的治水英雄大禹紧紧连在一起的。今天的人们，与其说对大禹治水的业绩感恩戴德，还不如说他们相信禹王庇护黄河的神话。4000年前，大禹察看水情，垂舟东渡时栓过马的那棵柏树，如今被当成了神柏。神柏枝干粗壮，老而弥坚；树冠硕大无朋，荫庇着足下的一方土地。由此推想，那个时候的黄河水位当距柏树不远；而今天，黄河已在其下几百米开外了。北京人陈建中戏言，说不定下游的河南、山东就都是黄河冲出来的。这里的专家告诉我们：每立方米黄河水的含沙量高达百分之六十。他形象地说，一脸盆水，一多半是沙子这里的大禹渡引黄高灌工程，建成于70年代初。公司宣传片拍摄它的扬程193.2米为全国之冠。沉沙池的效果也是最好的。20于年来，引黄上垣，沉沙回河，滋润着当地十多万亩旱田大禹是一位平民出身的贤德之君，行无定踪，居无固所，一生为民操劳。他最后卒于浙江会稽，也就安葬在那里。会稽有大禹陵，大禹渡修建了大禹雕像。黄河人没有忘记这位民族英雄的善举，同时也希求和企盼他继续昭示和震慑桀骜不驯的黄河。雕像高12米，500余吨重，全部用127块青石砌成，是国内现有四座雕像中最大的。看上去大禹手执耒耜，依旧风尘仆仆，只有两只如洞的眼睛深邃长远。我想所谓丰碑，要么极大地推动了人类历史的进程；要么最大限度地满足了百姓的意愿。由此看来，大禹当之无愧当晚，我们下榻大禹别墅。说是别墅，其实只是高架在河岸上的一排石头房子。子夜时分，我和司机许舵坐在走廊的石桌前，看月光下黄河的模样，听脚底下波涛拍岸的回响，沐浴在潮湿的河风里，玩味疏落有致的蛙鸣。其情其景，其意其境，不知所悟，不知所云了一为偏关 万家寨水利枢纽。有关这项工程的方方面面，不再赘述。山西人对水的渴望如同对路的祈求，不知道盼了多少年。文物局的杨子荣先生，他对路的熟悉，不是从洪洞到黎城该走那条线，更到了在十字路口指示你往左还是向右拐的地步。杨先生感慨地说，山西所有的县我都跑过，有的还不止一次。可每次去都赶上修路，好像总也修不好。我们在拍摄过程中，也多次遇到路难行行路难的情况。每每在群山环绕、塬墚交错的山谷间穿行，我感觉只有飞鸟才是这大山里的精灵。从这个意义上说，山西需要像太旧路、万家寨这样的大投资大动作和一定条件下一次到位的大气魄大眼光，而不是小打小闹和修旧利废。与其坏了重修，修了再坏，还不如推倒重来横跨在万家寨工地上的那座人行索桥，这头是山西，那头是内蒙。据说，它是黄河上最具特色的一座斜拉桥。桥不长仅500米，宽不足两米，两人对行必须侧身而过。然而它距水面120的高度实在令人望而生畏。拍摄时，我被人搀着过去，又被拖着回来。战战兢兢头重脚轻的恐高感觉，真正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到1996年大坝截留的时候，黄河水位将被提升90米，并由此往上形成70公里的回流。那时候过桥，该是另外一番景致罢。
